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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 番外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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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——鳳璟書|許驚華

這日夜裏,許驚華受不住心神激蕩,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,又開始斷斷續續發起高熱。

等到早上才被許驚華的貼身嬤嬤發現。

那嬤嬤也是夜裏頭睡得不安穩,趁著天色略顯的時候,便披了衣裳過來瞧了瞧。

老嬤嬤一摸之下卻是嚇了一大跳,正惱怒把給許驚華守夜的丫鬟搖醒的時候,發現那丫鬟也是睡得昏昏沈沈,腦袋更是滾燙的下人。

這主子丫鬟同時病著,過病氣也不知是誰傳染了誰。

老嬤嬤壓下心頭憂慮,趕緊吩咐外頭的婆子先把丫鬟給挪到了下人的廂房去養著,有讓人拿了牌子出府,沖沖忙忙把醫館裏的郎中給請了過來。

後來也不知怎麽弄的,來得人卻不是醫館裏的郎中,而是宮裏頭的禦醫。

出去請郎中的小廝戰戰兢兢說,原是在路上遇著的。

老嬤嬤心頭疑惑一閃而過,這天都沒亮,宮裏頭的院判大早上的沒事,跑到定國公府門前晃蕩什麽,若論定位,就算是府裏頭的老夫人對著那禦醫都該給七分顏面才是。

不過這事兒,嬤嬤心頭想歸想,首先要做的還是先把自家主子的病給看好了才是。

診脈、開方子、煎藥……

時間過得飛快。

終於等到臨近午膳時分,燒得模模糊糊的許驚華的高熱退了下來,那位老禦醫的手段也是厲害,幾幅湯藥下去,至少許驚華看著也只是稍微虛弱而已。

嬤嬤伺候她用了膳,又跟許驚華匯報丫鬟也得了高熱的事情,而後嬤嬤又絮絮叨叨說了一通。

本用了膳後,一直靠在大迎枕子上的許驚華這才回過神來,她抿了抿幹澀的唇瓣:“杏兒病了?”

許驚華眼裏頭的濃濃的訝異。

那嬤嬤趕緊道:“可不是麽,夜裏老奴反反覆覆也睡不得安穩,於是等天蒙蒙亮的時候便想著來姑娘這屋子悄悄,就怕杏兒不細心。”

“哪曾想,一摸姑娘的額頭,滾燙得嚇人,便急急要把杏兒叫醒,讓她去外頭叫人,不想那杏兒倒是燒得比你更迷糊,拿著燭火一看,燒得雙頰通紅跟吃醉了酒似的。”

這般說著嬤嬤語氣中是濃濃的疑惑:“杏兒身子一向健康,夜裏也不知怎麽的,會燒得那般厲害,喲……姑娘你別說,昨夜的雪下得可夠大,如今外頭銀裝素裹的,園子裏別說有多美了,可惜如今姑娘高熱,不然到可以去外頭瞧瞧。”

這時候,許驚華燒糊的腦子裏頭,記憶如潮水般湧來,早晨迷迷糊糊一直記不起來的事情,經過貼身嬤嬤這麽一提。

許驚華身子突然晃了晃,慌忙擡手往身後的枕子下頭摸去,摸到了一封密信。

嬤嬤看著許驚華突然間蒼白的面色,急急道:“姑娘可是怎麽了?可是身子骨不適?”

嬤嬤趕緊起身倒了一盞子溫熱的蜜水,餵許驚華喝下,這才起身:“老奴還是去老夫人院子裏說上一聲才是,早晨姑娘燒得模模糊糊,卻一直念著不讓老奴去說。”

一盞子溫熱的蜜水下肚,許驚華才略微有了些力氣,她趕緊伸手拉住嬤嬤的衣袖:“嬤嬤莫要擔心,我不過是偶感風寒,如今瞧著已經快好了,我祖母年紀大了,受不得驚嚇,前幾日祖母因著我的事情,在我這院子了守了幾夜,若是知曉我這病情反反覆覆,恐怕祖母心裏頭受不住。”

許驚華說的話自然有一番道理,嬤嬤也知道老夫人的生子骨,並不是特別好,她這才打消去老夫人院子裏稟告的念頭。

自己都病成這般了,還事事周全的估計家中長輩,這本好的姑娘,也不知大皇子為何日日冷落在屋裏頭,就是連最基本的子嗣都不願意給她家姑娘一個。

嬤嬤擡手掖了掖許驚華的被角,下一刻,她手中動作一僵,眸光死死的盯著被面上那幾滴不易察覺的血跡,嬤嬤面色一瞬間蒼白,而後壓下心頭的震動,抿了抿嘴道:“姑娘昨夜可是發生看什麽事兒?”

許驚華不動聲色壓了壓那封已經被她藏在袖子裏頭的密信,她眼裏頭的濃濃的自責:“我昨夜惡名驚醒,也不知怎麽的有些餓了,便讓杏兒去外頭端了一盞子羊乳羹,卻不想讓杏兒得了高了,嬤嬤可有讓郎中看過?”

許驚華的嬤嬤是宮裏頭出來的老嬤嬤,小時候老夫人特地要來教她禮儀的,後來便一直在許驚華身旁伺候著。

嬤嬤在宮裏見慣了各種手段,她又無兒無女,那些個親戚早就在她進去宮後失去了聯系,到了出宮的年紀能在定國公府姑娘身旁伺候著也算是一種福分,所以對於許驚華一直盡心盡力。

所以許驚華如今突然轉移了話題,加上晨間的種種怪異。

嬤嬤壓下心中的疑惑,正要找個機會去老夫人院子裏的時候,正好外頭來報說是平陽公主來瞧許驚華。

許驚華聽得鳳灼華過來,清冷的眼眸裏泛起淡淡的喜意,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麽,又泛著淡淡的憂慮。

鳳灼華過來,自然是為了外頭的流言蜚語來的,她在許驚華的屋裏裏頭說了下半日的話,又勸著許驚華用了些點下,這才起身告辭。

平陽公主來訪,對於許驚華院子裏的下人來說,不過是一出小小的插曲,姑娘見著平陽公主殿下後,明顯的心情好了許多,下頭的下人看著也是不住歡喜。

然而鳳灼華被晏家世子爺親自接走後,定國公府老夫人院子裏的氣氛卻是一下子沈悶了下來。

許老夫人握著冰冷的茶盞子在屋子裏坐了半晌,終於她還是呀不住突然起身對外頭的丫鬟婆子吩咐道:“去看看大姐兒睡下了麽?讓下頭的丫鬟婆子打了燈籠,把我披風給找出來,伺候我去大姐兒的院子裏頭,我與她說說話。”

這大半夜的,有什麽好說的。

但是許家老夫人早年喪夫,卻硬著撐著那口氣,把下頭的孩子一個個都給拉扯大,都算了妾室的孩子也沒有半分克扣了去。

所以定國公府能有如今這般的鼎盛,自然許家老夫人功不可沒

但許家老夫人年輕時候強勢慣了,如今哪怕是這般年歲,下頭的孩子對於她的命令也依舊是恭恭敬敬。

許家老夫人一聲吩咐,這夜裏頭又是一陣人仰馬翻。

而在自己院子裏睡得迷迷糊糊的許驚華,也被丫鬟婆子從被窩裏弄了起來。

許驚華有些迷糊,但是聽貼身嬤嬤說她祖母是匆匆趕來的,想著昨夜裏的事情,也不知道今夜鳳璟書還不會來,她怕被自家祖母看出破綻,也只得吩咐小丫鬟倒了一盞子冷水給她。

在嬤嬤不占同的目光下,端著冰冷的茶水,小口小口的抿著,只為了能讓自己保持頭腦清明。。

“祖母……”許驚華從屏風那處看去。

老夫人披著厚厚的披風,正從外頭推門而入,此時她腳步匆匆,還不及丫鬟伸手,便自己解了披風遞給丫鬟。

老夫人眉眼微沈,看著屋裏頭一下子變得束手束腳起來的丫鬟婆子,她壓下心頭焦慮:“你們先去外頭候著,我有些貼心話想要跟姑娘說。”

許老夫人又看了身旁嬤嬤一眼:“麻煩嬤嬤在外頭守著,凡是有敢偷聽的,都給我關了。”

……

丫鬟婆子一走,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
許驚華靠在床榻上,她正要起身行禮,然而老夫人卻是擡手壓住她的肩膀:“你末要起來,給我好好在床榻上躺著就是,我就問問你,昨夜可是大皇子來過你院子裏。”

許驚華對上老夫人沈沈眸色,她心頭一驚,面上卻是看不出分毫:“祖母為何這般問?昨兒孫女都病迷糊了,再說府裏頭守衛極嚴,大皇子也不是那般容易進來的。”

許老夫人失望的搖了搖頭:“都這般時候了,你還想要替他瞞著?”

這般說著,許老夫人伸手扯過許驚華的被角。

只見艷紅的緞面上,那精致的繡紋裏頭,花芯的中間,濺起了點點鮮紅,若是不仔細看去,還以為是花朵本來的顏色。

“這是什麽?”

許老夫人冷笑一聲:“你莫要說是癸水染的,老婆子我還沒瞎!別拿你忽悠丫鬟的那一套來忽悠我!”

“祖母……”許驚華垂了腦袋,不敢面對自家祖母犀利的眼神。

老太太卻是擡手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腦袋:“傻孩子,怎麽會有你這般的傻孩子,大皇子就算是再好,他那般折辱你,卻不願與你同房,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這個男人對你的心。”

“外頭都說,指不準他是把你當做是替代品,誰知曉他心裏頭真正放在心尖兒的是誰?若是他真的愛你,你與他成婚十年,他怎麽可能忍得住。”

這個問題許驚華不是沒有想過,當年對於大皇子的情分恐怕只是她自己一廂情願而已,而大皇子娶她則是因為聖旨與許家的顏面。

也許大皇子並不愛她,但是礙於皇權,礙於責任……

只是,都十年了,她私底下不是沒有查過,卻怎麽也找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,直到新年那日……

想著那日,許驚華面色煞白,搖搖欲墜,終於忍不住伏在老夫人膝頭痛哭出聲:“祖母,孫女兒這心裏頭疼得厲害……可是他如今步步相逼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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